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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发

发布时间:2020-02-15 来源:凤凰传媒网 点击数:393480

文/雷泉

 疫情原因,昨日母亲为父亲在家中理了发,看着还不错。由于每天需要上班工作,当然也不便追随二十多年前的流行天王,遂请母亲为我理发。

春暖乍寒的时候,夜依然来得很快。下班后匆匆吃过晚饭,就搬来凳子坐在客厅中央。母亲也拿来提前准备好的各式工具,定睛一看:推子、掏剪、剪子、梳子、围布一应俱全。想起祖父在世最后几年,外出多有不便,经常请人来家里理发,人家忙的话母亲也会代劳,工具就是那时候置办来的,想想也有十二三年了。

言归正传,开始理发。我对母亲有言在先,不能理的太丑,不然就是“头上加头、雪上加霜”了。母亲笑着拿起剪子,扶了扶眼镜,前后左右仔细端详了一会,便开始为我理起发来。自小到大,母亲只为我理过两次发,说实话第一次过后心里有了阴影,这次若不是疫情原因也不便劳驾。

一开始倒也顺利,母亲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掏、推、剪等技术操作规程,剪刀在她手中不停地飞舞,遇到处纷纷落下。也许是昨天拿父亲练了手,今天才能自信满满、如此娴熟。原想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,不料“嘶”的一声,掉下一大块头发。我没有作声,假装没看见,随后便是母亲手忙脚乱的修剪,可能在想方设法去弥补。没有思忖我便起身,去镜子前照了照:耳轮边的发际线比平日往后移了不少,如同退潮后的沙滩,光秃秃的。我装作淡定地说:“不碍事,这两天戴口罩正好不勒。”母亲这才放下心来,小心翼翼地为我做最后的修整。这时心里也不出意外地百感交集、五味陈杂,不由地想起了母亲身世经历:出身农家,勤学苦读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到杨凌读农校;毕业工作后立业成家,逐渐挑起家庭的重担,她性格和蔼、宽宏大量,无论家中长幼、还是妯娌相处甚是融洽和睦,于兄长和我更是茹苦含辛、无微不至。想到很多动情处,母亲似乎也有觉察到,言语交流过程中不免有几分哽咽,我便插话打断几次,说:“差不多就好,可不敢再丑了。”可是,母亲依然坚持这修修、那剪剪,我这么一个大众头型,竟理了足足五十多分钟。

终于理完了,母亲一边拿起毛巾,温柔地为我婆娑头发,我会心的朝她笑了笑说:“谢谢您!”她半开玩笑着说:“没理好,这次就不收费了!”

我转身下楼离开,久违的泪水夺眶而出,就像关于正义的那句名言:“从来不会缺席,只会迟来”。耳边再次响起了Beyond的一首歌:“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,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,纵是啰嗦始终关注,不懂珍惜太内疚.....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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